记忆中的路边摊，能否为我们的安全买单

编者按：事实上，环保从来不是什么“诗与远方”，它归根结底是一笔经济账。

街边小店曾遍布我们的城市，当夜半下班想吃个宵夜，当车子抛锚而其他店都已经打烊……小店里昏黄的灯光，有时甚至有种感觉不太真实的温情。在城市生活久了，谁还没有几家熟悉的小店呢？

所以每当城市集中治理街头小店，人们总免不了发几句牢骚。譬如生活变得不方便，或者千篇一律的店面抽走了城市的人情味。

但只要随便翻翻新闻就能感受到，人们对路边小店的抱怨并不比情怀少多少：不受控的供应渠道，扰民的噪音，不知道送到哪里的废弃物……在越来越多人涌向城市，城市化浪潮席卷而来的当下，我们要思考的话题是，在剧烈变革的时代，我们究竟需要怎样的城市？

城市化的道路，我们走到了哪一段？

19世纪初，将近90%的美国人口还生活在农村，随着工业革命的到来，机器化大生产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人口从乡间涌进城市。现在，超过80%的美国人生活在城市里，享受着城市带来的种种便利和资源。

中国经济的发展也不例外。几十年来，中国通过新城扩建、旧城改造以及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拉动国家工业需求，改善了人民生活。但在富起来的过程中，环境问题日益凸显，数年不绝的雾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们的河流、森林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

我们需要意识到，城市化进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在不同的发展阶段，环保也有不同的定位。

上世纪五十年代，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库兹涅茨提出“环境倒U曲线”。简单来讲，就是随人们收入的提高，环境呈现由好到坏再到好的变化过程。

城市化的初级阶段，经济发展占据主导，而街头小店的大量出现正是顺应了此时期的发展潮流。它是城市经济体中的活跃细胞，为人们的生活提供方便，让资源能够更顺畅地流动。

低成本的创业模式让更多人赚到了钱，从某种程度上讲，是它作为底盘，托起整个城市更迅猛的经济增长。

但现在，我们的城市化进程走到了“倒U曲线”下滑的关头。据统计，2017年中国的城市化率达到57.4%，大城市也在不断扩张。与此同时，环境问题日益严重，在这一时期，我们不能仅仅只看GDP数字的增长了。

好在之前几十年积累的财富和经验，让我们有条件在不影响大部分人正常生活的情况下解决环境问题。

不难发现，最近几年，环保话题不时见诸报端，国家出台了多项相关政策，制定了不少法律法规，以改善环境问题。在这样的宏观背景下，越来越多的街边店、夫妻店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品牌连锁店的崛起。

环保是一笔经济账

长久以来，我们总是将环保与“个人道德”联系起来，似乎环保不达标是道德品质有问题。但商家开店的目的是获取利润，如果环保成本太高，那么没人会愿意负担。

事实上，环保从来不是什么“诗与远方”，它归根结底是一笔经济账。

这些年政策趋严，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环保产业的发展。君不见，A股环保概念股总会时不时来一波行情，提醒我们环保在艰难前行。

不过，只要买过环保产品的商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抱怨：环保材料实在是太贵了，施工工艺太严格了，人工费也比普通安装贵……材料买来之后，堆放、清理也有严格要求。

整体算下来，安装一次环保材料要比普通材料贵上两倍不止。这对街边小本经营的店面来说，是难以承受之重。

以餐饮行业为例，2014年，环保部发布的城市污染清单显示，北京PM2.5来源中，餐饮油烟占到13%，甚至高于工业污染的8%。据调查，大量餐饮小店采用的家用油烟机和集中收集油烟机，只能单纯地把油过滤下来，但气态物质和PM2.5等细颗粒物质无法收集，造成了严重的空气污染。

如果一家街边餐饮小店想符合环保标准，至少要购入一套可用于除PM2.5的商用新风系统，但是此类设备动辄上万元。

这时候如果我们非要将“社会责任”强加在起早贪黑、勉力经营的街边小店老板身上，那是不合时宜，也是不公平的。

而发展大品牌连锁店，或许是解决这一两难问题的有效途径。连锁经营的品牌资金相对雄厚，每个店面装上一套环保设备，不是什么难事；另外，连锁经营的方式极大摊薄了环保成本，设备统一采购、安装、维护，花费也较少。

在整治不合规餐饮店的同时，汽修行业也在进行全面的环保革新。2016年9月1日，汽修行业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正式实施，大大提高了汽修行业的环保要求。

在集中治理前，路边店占据我国汽修门店总数的80%以上，各种无证无照汽修店遍布城市和国道两侧。

汽修店的污染来源主要是废机油处理和烤漆房的废气排放。专业的汽修店应该装备烤漆工作间，由专门的活性炭吸附喷气废气。但现实是，大量街边店在完全没有清洁设备的情况下就营业了，不仅污染了环境，也危害了车主本人的身体健康。

一时看起来便宜的汽修店，不管对车主还是对整个社会来说，其实都并不经济。

而要想环保达标，除了增加设备，还要更换环保材料。

以一家汽车养护连锁企业“途虎养车”为例，它们有独立的烤漆工作间，店面装修使用不含甲醛的环保材料；汽车养护过程中，采用冷却系统清洁净化设备对废水进行处理，处理后的冷却液满足OEM标准……

但是专业连锁企业相对还是太少了：在上次汽修行业的大整治中，仅仅在京津冀地区，就核查出“散乱污”企业17.6万家，大量店面关停。

脏乱差的街边店将被淘汰

街边店退出市场，真的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不方便了吗？

无证餐饮店走了，无数家大大小小的服务更标准、价格更透明连锁品牌来了；汽修店因为脏乱差逐渐离开普通人的视野后，途虎养车等一批优质的汽车保养连锁店填补了这个空缺。

我们不会因环保而失去方便，但是可能因为方便失去安全。

从某种程度上讲，连锁店的发展是城市化的重要特征。在新的发展阶段，连锁店将成为城市商业链条上的重要一环，也将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

履行社会责任的前提不是道德和情怀，而是真金白银，是充裕的资金、高效的管理体系和雄厚技术积累。不具备这些优势的街边小店，在城市化新阶段的变革中被淘汰是必然。

在经济发展和城市化建设的宏观背景下，我们无需为消失的街边夫妻店哀悼，它们已经完成了它们的历史责任，应该得到的是我们的怀念与喝彩。

在城市发展的下一个阶段，我们或许可以将目光投向这个都市里的每一家连锁店，他们构成了城市的肌理，也刺激着整个社会焕发新的活力。他们也在为更美好的城市和未来努力拼搏着，正如你我一样。

作为消费者你选街边店还是连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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