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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古镇很多。在我的思绪中,任何一座古镇都离不开石板小弄,古树院落,还有那欸乃橹声与古刹古琴荡出的袅袅茶香……无论如何,她是那夹在斑驳老墙之间的石板路飘忽在尘封的岁月里,是那陈列在街边的老樟树绽出的新枝舞动在暖暖的春风里,那是一曲在古老中新生的和声……
走进贺州城区的八步古镇,似乎多了一份冥思,一份遐想。沿着一棵棵古樟树排列的旧街,只觉月白风清,天高云淡,无恍然之感,也无唏嘘之泪。
贺江默默,却依旧在古镇身边悠悠流去。
这是一条古老的江。随着秦始皇岭口“新道”的修建,贺江与湖南潇江水陆相通,自古以来就是连接中原与岭南经济文化的交通命脉,也是历史上对接海陆丝绸之路的主要通道。汉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汉武帝在贺江一带密集设置六个县治,其中冯乘、富川、封阳、临贺,县治都在八步附近,即今天的贺州市境内。八步得湘粤桂三省边城的英气之先,自古就是贺江流域的物流中心和商业重镇。
关于八步的说法很多,其实八步这名字与水有关。没有贺江,就没有八步的历史典故。据广西社科院壮学专家潘其旭从语言学的角度解释:八步与壮语“泊埠”谐音,为古代航行泊埠之处,即停泊船只的码头。那么,八步应是百越先民的商贸中心,这一说法破解了八步作为千年商埠的奥秘。据《贺县志》记载:“八步”这一名称由来已久,至少始于汉代,伴随着汉代的锡矿开采而产生。到宋代,贺州的锡产量在全国已处于重要地位。南宋乾道年间,贺州产锡占全国总量60%之多。
开采锡矿的客属先民率先在沿江一带修建八个码头,客商们习惯称之为“八埠”。明代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记道:“凡锡中国偏出的西南郡邑,东北寡生,古书名锡为贺者,以临贺(治今贺县)产锡最盛而得名。”贺州因锡而扬名,地处贺州中心的八步也因锡而远播。所有的纯锡都经八步的船埠装运,70%的锡产量溯贺江而上经潇贺古道运至国内,30%的锡沿贺江而下,经西江运往香港等地。由于锡质优良,击之发出清脆的响声,于是有了“八步响锡”或“贺州响锡”的美称,其售价比其他纯锡高出一等。
在八步镇内的旧街对岸,隔江耸立着一座石山,叫点灯山,山下的寨子叫点灯寨。传说点灯寨自宋代起就开始风光起来。因为点灯寨是一块风光宝地,吸引了许多外地开采锡矿的人搬来定居,丁财兴旺,街庭若市。一风水先生曾以点灯寨为题作联,但只有上联:“点灯高照三家寨”;一位13岁神童以八步为题对了下联:“担石铺平八步街”。这一出自宋代的联语,描绘了八步当年挑运矿石的民工来往奔忙,街上人声鼎沸,一片喧哗的繁华景象,可以想像昔日八步临江两岸奔驰的车马与贺江如鲫的舟舸。
因为八步锡矿业的千古魅力,许多广东客商纷至沓来。首先,在八步街建起了8间商铺,于是被人们叫成了“八铺”。“八铺”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加上附近的笔架山、灵峰山、点灯山、龙头庙、蚂拐塘、一景桥、八桂石、鲤鱼岩等八景相互辉映,被称之为“八宝”。在粤语中的“宝”与“步”谐音,后来被叫成了“八步”。至清朝咸丰年间,八步正式成了地域名称。商人们出资新建了一座“仙城会馆”,馆舍为青砖粉墙,琉璃置顶,雕龙刻凤,金碧辉煌。为了给八步的文化形象按图索骥,还特意在会馆大门左侧设置八个步级阶梯,以表达客商们的美好祝福。
1934年,国民党政府首次以八步命名设立了八步镇。如今,八步镇是2002年设立的贺州市政府与八步区政府所在地。一个新的现代化城市正在八步崛起。
了解八步的这段掌故,再来想像八步,过去确实有过“先前阔”,但这毕竟属于历史。未来的路怎么走,需要后人们的不断探索。我曾一次又一次地登上八步中心的灵峰山顶,极目远眺,青山绿水,紫雾缥缈,这里曾是怎样一个古老的繁华小镇啊!当灵峰山下的南屏晚钟那梵音绝唱日益消失,点灯寨的圣火在千秋岁月中灰飞烟灭,舟舸如鲫的“泊埠”景象随泥沙浑浊的贺江远去,八步依然是一个内涵丰富而质朴无华的古镇——比如她的优雅与清新,她的闲情和逸致,以及她的少许市井化的生活形态。她的最迷人之处,从来就不在于她过去的泱泱历史和今天的大厦高楼,而在于她适度的现代装扮与传统的存留之间所表现出的脉脉温情。
尽管她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段小巷每一座楼房以及每一个盛装着记忆的时间都时刻变幻着颜色,但这种朦胧的美丽让我变得更加沉静而清醒。八步给我印象最深的不仅仅是灵峰广场周围一大片早已或正在被现代化淹没的建筑群,也有古风犹存的古樟树街,还有街头巷尾飘出的牛杂粥与豆腐酿等客家风味,以及八步人应对自如的客家语、粤语、普通话与西南官话的语言能力。虽然这一切只局限或发端于八步古镇,无论她的简单与深邃,无论她的现代与古老,都以平凡与淡雅之美深深吸引着游客与市民,吸引着充满感性与理性的目光,抒写着各自的旧日感怀与历史豪情。